
眉骨高耸,眼窝深陷,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。
那一身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,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。
谢明远没有看她露在被子外面那白得晃眼的肩膀,视线克制地落在窗台的水壶上。
“昨晚是意外。”
他的声音很冷,不带一丝温度,像是深冬里的冰棱。
“出了这个门,烂在肚子里。”
“我会给你一笔补偿,足够你离开江家生活。”
说完,他拿起桌上的军帽,转身就要去拉门把手。
又是这几句话。
和上辈子一模一样。
冷硬,无情,急于划清界限。
若是上辈子的江若曦,此刻早已吓得瑟瑟发抖,只会哭着点头。
但现在的江若曦,是死过一次的人。
她太清楚门外等着她的是什么。
是继母贪婪的嘴脸,是傻子恶心的傻笑,是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谢明远这棵大树,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更是她必须要死死缠住的藤蔓。
“站住。”
江若曦开口了。
声音因为昨晚的过度使用而带着一丝软糯的沙哑,听在人耳朵里,像是猫爪子在心尖上挠了一下。
谢明远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一顿,背影僵硬了一瞬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那身寒气似乎更重了些。
江若曦忍着身体的不适,掀开被子。
那条昨晚被他粗暴扯坏的碎花裙子孤零零地挂在床头。
她也不避讳,就这样当着他背影的面,慢条斯理地套上裙子。
布料摩擦过肌肤的细微声响,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。
窸窸窣窣。
像是某种隐秘的暗示。
谢明远的喉结极其细微地滚动了一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