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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,嫡母娘家从商,这几年渐渐不支,不仅帮扶不了我们方家,还时时需要嫡母救济,我若是嫁给了小胖子,最多混个温饱,自然不可能比她尊荣。

可惜,她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重,又把我看得太轻。父亲当年可以娶嫡母,是因为他家境贫寒,受了嫡母父亲的资助,中举之后迎娶嫡母,图的就是一个礼尚往来,情义双全。

如今父亲升官,长兄过两年也要下场科考。家中形势一片大好,姻亲就算要考虑商户,也不会是嫡母娘家这种日落西山之选。

更何况,父亲能补缺成功,我功不可没。对父亲而言,我的价值远超联姻。

「不知所谓!回去把这几日学的功课抄写十遍,没写完不准出门!」父亲甩袖欲走,临出门又停了下来,对我说道:「叶儿跟我来。」

我施施然起身,淡定地朝嫡母行了礼,看都没看长姐一眼,就跟着父亲去了书房。

「叶儿,你上次送与为父的图纸甚为好用,如今不仅为父得了上封赏识,你大伯父那边的布庄也开始有了气色,我方家有你这样的女儿,可真是祖先有灵啊!」书房里,父亲毫不吝惜地夸奖我。

我欣喜地抱着父亲的腿,仰头笑得天真,「真的吗?叶儿帮到父亲了吗?其实叶儿最近研习《天工》有所感悟,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父亲呢!」

听见我这样说,父亲抱起我,欣喜道:「叶儿以后想到什么,都可以拿给为父。为父有女如此,夫复何求啊!」

之前我给了父亲一张纺机、织机的改良图纸,大大改进了织造的效率和产量。那张图纸运用得当,不仅父亲可以平步青云,方家也可以一并发达。

父亲不是蠢人,他果然将那张图纸用得淋漓尽致。

那些改良的方法和理论都是姐姐教我的,如今我更有系统辅助,自然更得心应手。

长姐和她的系统还憋着劲儿要跟我玩后宅互扯头花的戏码,殊不知我已经占尽先机。哪怕这个家里对我神憎鬼厌,只要父亲站在我这边,我又有什么可畏惧的?

我终于明白姐姐当初那句走遍天下都不怕说的是什么,可惜,她现在却不在了。

但没关系,她回不去她的世界,我就将我的世界,变成她所说的那样。

三年时光转瞬而逝,在我的相助下,父亲在官场上如鱼得水,不时便有利国利民之举传出,再加上江南本就富庶,让方家在短短的时间内,便积累起了不菲的家资。

皇天不负,父亲终于接到回京任职的旨意,升三品工部侍郎。三品,已经能称得上大员。父亲的志得意满简直能从脸上溢出。

相应的,父亲对我的信任与宠爱,也与日俱增。长姐对此恨得牙痒,却无能为力。

我们全家于初夏启程回京,夏末时才算彻底安稳下来。

一入京,与各家勋贵的关系也就得走动起来,嫡母三不五时就会接到别家的邀请,这种人情交际对闺阁女子来说是必不可少的,但有长姐从中作梗,嫡母自然不会带上我。

渐渐地,长姐在京中贵眷中混开,也有了几个堪称手帕交的闺阁朋友。每次长姐赴宴归来,就喜欢故意凑到我面前,向我显摆哪家夫人又送了她什么东西,哪家小姐约她去喝茶逛园子。

她的得意写在脸上,看着我的样子高傲又轻蔑。

「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哄了父亲开心,可后宅终归是女人的天下,我倒要看看没有母亲为你张罗,带你交际,你能得到什么好!庶女就是庶女,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,你就等着孤老至死吧!」

她像只斗胜的鸡,在我面前扬长而去。我目送她走远,目光又回到自己面前的棋盘上。

几年过去了,她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。

「小姐,您当真一点都不着急吗?」丫鬟坠儿见我还在不疾不徐地下棋,忍不住问道。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,不以为然道:「有什么可急的。」

「婚姻大事,不过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她现在看上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真到了年纪,还不是父亲一句话的事……她竟真以为,如今的女人能做得了主……」

我看着棋盘方寸之间风云变幻,脑子里那张棋盘也随之而动。

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后宅这片有限的天地。

本月十五观音诞,我一早就收拾妥当带着人去了清虚观打醮。

十五是个大日子,莫说贵眷,许多平头百姓这一日也会去庙里上香,一路上车水马龙,我因为出门晚了一些,生生等到了日上中天,才进了清虚观的大门。

上香之后,我借着散心之名,往清虚观的幽静之处走去。行到一座小院落前,突然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呼,随后几个神情惶恐的下人从小院里冲了出来,为首的面白无须,是个太监。

我侧身让开道路,看着他们步履匆匆地跑远,这才探身看向小院。

院落中,几个腰挎长刀的侍卫正围在一个倒地的青衣公子身边,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医者急得满脸是汗,手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往公子身上扎,但那公子的脸色还是逐渐青紫,眼看就要没命。

我也记不清是我哪一次轮回时听过的事情,大皇子齐昊会于今日,在清虚观有一劫,差一点便魂归西天。来时我也没抱太大希望,还好老天没有太为难我。

我走进小院,侍卫们立时抽刀,警惕地看向我,出言呵止:「闲人免入!马上离开这里!」

我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公子,温言道:「我能救他。」

「荒唐!哪里来的小女娘,也敢擅自夸口,你可知这位贵人是谁!如何能开得起这般玩笑!」山羊胡医者厉声呵斥。

我也无所谓,站定后说道:「你们若不信便罢了,只是看这位公子的面色,怕是撑不过须臾。若贵人今日有个三长两短,诸位可是准备好了赔命?」

几个侍卫连忙低头去看,就见说话见的功夫,那公子脸色更加难看。一旁的医者使尽浑身解数,也不能缓解一二。

再这样下去,等不到出去求援的人回来,这位贵人就要魂归西天了。

侍卫们对视一眼,其中一个做主道:「现在只能试试了,这位小姐,还请施以援手,若我们主子无恙,定会千金以报。」

我不图千金,我图这个人。

当今皇后之子齐昊,少年早慧,惊才绝艳。原本是太子的不二之选,可惜天命不永,陛下与娘娘便请天下名医,也只得出一个命不过三十的结论。

在我十几次的轮回中,皇帝的十几个儿子各有起伏迭荡,今朝你为王,明***称雄。只有他,每一世的命运都是一样的。

他以病躯入朝堂,因为生命过于短暂,所以他燃烧的格外炽烈。

他改税赋、修运河、查盐铁,朝廷延绵几代的沉疴通通在他手上解决,盛世来临前夕,他却在案头溘然长逝。

他是千古称颂的贤王,是上天嫉妒的英才。

他更是我选中的通天梯。

更新时间:2025-10-28 15:58:5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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