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里没有白天黑夜,只有墙角那盏昏暗的油灯,豆大的火光半死不活地跳着。我靠着墙,数着自己的心跳,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过去。
不知道过了几天,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了我的牢门外。不是狱卒送馊饭的脚步,这脚步声很轻,还带着一丝刻意的、彰显身份的从容。
锁链哗啦一响,门开了。
进来的人一身月白色的锦袍,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,在昏暗的牢里晃得人眼花。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,慢悠悠地走进来,每走一步,都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。
是林容华。
他把食盒放在地上,一层层打开,几碟精致的小菜,一壶温好的酒。香气一下子就冲散了牢里的霉味。
“哥哥,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?”他用帕子捂着嘴,轻声细语地问,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,“我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了几样你爱吃的小菜。边疆苦寒,想必很久没尝过京城的味道了吧。”
我没看他,也没看那些菜。
他自顾自地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酒,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举杯对着我。“哦,我忘了,哥哥现在是阶下囚,不能饮酒。”说完,他把酒一饮而尽,脸上泛起一抹潮红。
“陛下已经下令,清洗你在军中的那些旧部了。”他慢悠悠地说,像是在谈论天气,“可惜啊,他们不怎么听话。派去的使者,连军营的门都进不去。不过没关系,多杀几个,总会听话的。”
我终于抬眼看他:“这就是你想要的?”
他笑了,笑得更厉害了,又是一阵猛咳。“是啊。我想要的,我全都要拿到。你看我这身衣服,是陛下亲手为我选的料子。你那座将军府,陛下也已经赐给了我。哦,还有……”他凑近了一些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炫耀的残忍,“每天晚上,我都睡在你曾经睡过的床上,抱着你曾经抱过的女人。你知道吗?陛下说,我比你温柔多了。”
我看着他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,突然觉得有点可笑。
“说完了?”我问。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。
“你……你难道不恨我?不怨陛下?”
“我为什么要恨一个偷穿别人衣服的小偷?”我扯了扯嘴角,“林容华,你处心积虑,也就这点出息了。靠着一个女人,捡我不要的东西。父亲若是在天有灵,不知会不会被你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。”
“你敢提父亲!”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了毛,声音尖利起来,“父亲眼里只有你这个长子!我呢?我算什么?一个病秧子,一个随时会死的废物!凭什么你什么都有,我却什么都没有!现在,我有了!这一切都是我的!”他指着自己华丽的衣袍,又指了指皇宫的方向,“这一切,很快都会是我的!父亲要是活着,看到我如今的成就,只会为我高兴!可惜啊……他走得太早了,什么都没看到。”
我盯着他的眼睛。他眼中的闪躲和疯狂,证实了我最后的猜测。
我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?”他被我的笑声激得有些不安。
“我笑你,可怜。”我说。
他正要发作,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隆!!!”
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从皇城的方向传来,整个天牢似乎都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,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林容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,他惊疑不定地朝外面望去。“怎么回事?打雷了吗?”
话音未落,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疯狂地冲了过来。一名禁军统领连滚带爬地扑到牢门前,头盔都跑掉了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他甚至没顾得上行礼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喊道:“皇夫殿下……不好了!不好了!”
林容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:“慌什么!说!”
统领喘着粗气,眼睛里全是恐惧,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:“北狄……北狄大军……在林家军队的接应下……已经攻破了皇城大门!”
林容华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。
他猛地回过头,死死地瞪着我。
小说《为女帝八年死战,她联合庶弟说我叛国?》 试读结束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10 17:07: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