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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居安到底是头脑清楚,即便难过至极,还是布下了天罗地网,要寻我回来。

只是,距离我离开已经半月,即便他的人马精通定位之术,想找到我也绝非易事。

我离开时带了不少金银细软,一路由水路南下,上岸后我托人买下了一做临水小院,又买了两个婢女与我作伴。

一路上,我收养了一个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,稍作乔装,伪装成中年妇人,倒也不引人注目。

日子一日一日过去,我也努力学着如何做一个母亲,我给那个孩子取名子期,有了他的相伴,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。

我一边不动声色地享受着江南小镇的闲适生活,一边暗中打探京城的消息。

自打我离开后,裴居安一路向北寻我,他翻过雪山,却不曾找到我的半分踪迹,甚至一度弹尽粮绝,差点丢了性命。

后来他又去过西边,在苍茫的旷野中追寻我的气息。

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,我会来南边。

因为我曾经告诉他,我恨南边,我的娘亲便是被爹爹遗弃在江南烟雨中,郁郁而终。

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,等他接受了我离开的事实,便会放弃寻我。

可他这一寻,便是三年。

我越发不解。

他明明已经变心,又何必如此执着非要找到我?

他明明那么宠爱盈娘,为何不守着她和孩子安然度日?

或许,他就是贱,永远不会珍惜眼前人。

后来,我牵着子期在街口与他撞了个正着。

他见到我,眼眸瞬间亮起。

“月儿,我终于找到你了!”

“月儿,我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,跟我回去好不好,我答应你往后余生只守着你一个。”

我怔怔地看着他,嘴角扬起嘲讽的角度。

子期扯着我的衣角,奶声奶气地仰头看我。

“娘亲,他是谁啊,怎么会知道娘亲的名字?”

裴居安的视线落到孩童身上,嘴巴张张合合,许久才问出一句话。

“月儿……你……”

“你怎么会有孩子?”

我挑眉,“怎么,你喂了我三年避子汤药,不许我怀***的骨肉,如今我们已经和离,还不许我同旁人生孩子吗?”

“裴居安,你未免太霸道。”

裴居安震惊地慌了慌身子,“你……避子汤你也知道了……”

“不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我俯身抱起子期,侧身从他身边走过。

他一路跟着我回了宅院,我狠狠关上门,将他拒之门外。

他不吵不闹,只坐在门外静静守着。

我每每出门时都能看见他,他会时不时递上一些小物件儿。

有时是一小块点心,有时是一件孩童的衣衫。

“孩子的父亲呢?”

他小心翼翼地打探。

“死了。”

他面上闪过一丝窃喜,郑重地说道。

“月儿,跟我回去,我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。”

我重重拂开他的手,丢下冷冷两个字,“不必。”

变心的人是他,骗我喝了三年避子汤药的人也是他,现在这般死缠烂打又有什么意思。

他仍旧守在门口,直到来往的行人都习以为常了。

我终于忍不住,命人将他驱赶离开。

“裴居安,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,我们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,你死缠烂打的模样真的让我恶心!”

“还有,你别忘了,杜盈***孩子才是你的骨肉!”

他一脸受伤的神情,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向我道歉。

见我仍旧不为所动,他无力地松开手,叹息着问:“月儿,究竟要怎样,你才能原谅我?”

“怎样都不可能!”

我“嘭”一声关上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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