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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三,花朝日,宜嫁娶,宜纳采,宜将错就错。

鼓声震天,九王迎亲。

十八抬凤轿,二十四班鼓吹,我着正红翟衣,从午门入,旌旗铺了九里。

侧妃容婉夕的轿子与我并驾,红纱微动,只是轿帘绣石榴,不是凤凰。她探出半张脸,眸光似水,却冲我轻轻一笑。

那一笑像淬了蜜的钩子,无声说:正妃又如何,我先与你并肩,再与你合葬。

萧宴着大红喜袍,滚边用金线暗绣流云,他抬手掀轿帘,指尖冰凉,擦过我手腕时低声一句:“委屈姜姑娘。”

我掀了盖头一角,回他温声:“王爷放心,我不委屈。”

我若要委屈,也得先让别人委屈。

拜堂时,萧宴伸手扶我,指尖却穿过我袖口,握住了另一侧的柔荑。

喜娘高声喊“夫妻交拜”,他先俯身向容婉夕,后知后觉般,才回身与我额碰额。

那一瞬,我闻到他衣襟上的梨雪香,那是容婉夕最爱的熏香,与我名字相冲,多讽刺。

王府喜房布置得极狠:正妃院,红灯挂得密不透风;侧妃院,亦是红烛高烧。 按制,正妃先入洞房,侧妃候于偏殿。可我的盖头还未刚掀,喜嬷嬷就慌报:“容侧妃突发心疾,王爷去了容侧妃院里。” 满屋喜娘婢女齐刷刷跪地,大气不敢出。

我独坐到子时,听更漏三声,终于起身,自己掀了盖头。取下凤冠,拔下一根鎏金喜簪,在烛火上烤得发红,然后“嗤”地按进自己手臂。

焦肉味混着龙涎香,我抬眼:“去,请王爷回主院,就说,正妃***以示忠贞。”

簪子戳得极深,血顺着喜袍滴在雪白的百子被上,像点点寒梅。

陪嫁丫鬟阿杏哭成泪人:“小姐……我马上去。” 萧宴果然匆匆而来,狐裘里只着中衣,领口还沾了药渍。

他望见我臂上焦痕,眼底终于起了波澜:“姜梨,你疯了?”

我垂眸,声音极轻:“王爷,今***若踏出这房门,明日言官就会参你‘宠妾灭妻’,皇上正愁没理由收回你兵权。”

他沉默半晌,忽地笑了,笑意却冷:“姜家女儿,原来也玩苦肉计。”

我抬眸与他对视:“王爷,我玩的是釜底抽薪。”

那一夜,他宿在主院,却和衣而卧于榻下。

我听见他一夜未眠,指腹摩挲着腰间一枚旧玉佩,一下一下,像磨刀。

敬茶

次日清晨,按规矩,侧妃要来敬茶。

我端坐正厅,看容婉夕扶着萧宴的手,弱柳扶风般行来。

小说《春夜折梨》 试读结束。

更新时间:2025-10-24 23:13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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