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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城郊外,南山看守所。

厚重的铁灰色高墙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。高墙上密布的电网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停在距离大门百米外的僻静处,车窗贴着深色的膜,隔绝了所有的窥探。

车内,贺归迟闭目靠在后座昂贵的真皮座椅里。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羊绒大衣,里面是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,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冷硬。几天过去,他眼底那片冻结的寒潭似乎更深沉了些,但那份刻骨的恨意,已被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所覆盖。

“贺先生,杨律师电话。”驾驶座的助手低声提醒,将手机递了过来。

贺归迟睁开眼,接过手机,声音平淡无波:“说。”

“贺先生,”杨启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背景音有些嘈杂,似乎在室外,“庭审结束后,沈疏桐和江临分别关押。沈疏桐情绪崩溃,嚎啕大哭,反复要求见您,声称有话要说。江临情绪激动,在提讯时对沈疏桐破口大骂,同时坚决否认所有指控,扬言要请最好的律师反诉我们诬告。”

贺归迟嘴角扯起一个极浅、极冷的弧度:“让她哭。让江临骂。不用理会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没有丝毫起伏,“基金会那边?”

“桐心信托基金所有资金,连同沈疏桐个人名下被冻结的资产,已按照您之前的指示,全额转入您为‘青桐计划’新设立的专项救助基金账户,用于资助山区失学女童和贫困母亲。新闻稿已安排媒体发布,社会反响……非常好。”杨启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。

“很好。”贺归迟吐出两个字,听不出情绪。

“另外,”杨启明继续汇报,“临风科技那边,动作很快。我们的‘供应商’已经按计划集体反水,以江临个人信用破产、涉嫌***为由,宣布终止所有合作合同并停止供货。同时,我们接触的几家投资机构正式撤回对临风科技下一轮融资的意向书。”

贺归迟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那堵森冷的高墙,仿佛能穿透冰冷的混凝土,看到里面那两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囚徒。他沉默了几秒:“临风的研发核心团队呢?”

“成了。”杨启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快意,“昨天夜里,临风CTO带着他手下最核心的三个算法工程师和两个硬件架构师,签了我们的意向合同。今天一早,他们已经向临风的人力资源部提交了集体辞职信。江临那个合伙人,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。”

“嗯。”贺归迟应了一声,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。他抬起手腕,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腕表,“媒体那边,再加把火。把江临大学时学术不端、剽窃学长论文被记过的旧料放出去。还有他之前为了抢项目,私下给竞争对手高管塞黑钱的录音,也‘不小心’流出去。”

“明白。舆论一旦发酵,临风科技的品牌形象和商誉会彻底崩塌,银行抽贷是必然的。”杨启明立刻回应。

“联系银行。”贺归迟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裁决般的冷酷,“以贺氏集团的名义,担保沈疏桐名下那家‘梧桐’画廊的全部债务,要求银行即刻启动强制执行程序,拍卖画廊资产抵债。”他记得很清楚,那家画廊是沈疏桐的心血,曾经是她用来标榜自己“艺术品味”和独立人格的象征。现在,它一文不值,还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“是,贺先生。”杨启明的声音顿了顿,“沈疏桐的母亲……沈夫人那边,今天又托人找到我,还是想求您……放她女儿一马。”

贺归迟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,像淬了冰的刀锋。“让她管好自己的养老钱。”他声音冰冷,“告诉她,再骚扰你,她女儿在里面的‘日子’,会更不好过。”他不介意让那个早年嫌弃他家道中落、如今却卑躬屈膝的老女人,也尝尝绝望的滋味。

“嘟嘟嘟——”

电话挂断。车内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。助手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

贺归迟的目光再次投向看守所那扇厚重的铁门。他知道,沈疏桐此刻一定在那狭小冰冷的囚室里,一遍遍回想着他的“生日礼物”,回想着法庭上被扒光一切的耻辱,回想着她视为救命稻草的信托基金和画廊是如何化为乌有。而江临,他引以为傲的公司正在他身陷囹圄时土崩瓦解,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在污水中彻底腐烂。

他缓缓靠回椅背,闭上了眼睛。冰冷的空气里,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气息,从他紧抿的唇角泄露出来。那不是笑,而是一种深沉的、无声的、来自灵魂深处的畅快。像冰冷的烈酒滑过喉咙,带来一种近乎**炙热感。

他就是要他们身败名裂,要他们一无所有,要他们互相撕咬,要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,用余生去品尝背叛的苦果。

“开车。”贺归迟开口,声音低沉。

黑色的幻影无声启动,如同暗夜的幽灵,悄然驶离这片森冷的土地,将绝望和诅咒彻底关在那扇铁门之后。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,城市的轮廓在阴霾中若隐若现。贺归迟拿出手机,屏幕亮起,上面是贺氏集团核心战略会议的通知。

生活,或者说复仇者的战场,从不局限于那小小的囚笼。他的清算,远未结束。

更新时间:2025-10-31 12:32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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