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沐凝吩咐人把院子里她种的花都搬走，连同那棵才长成的梨花树也都连根拔起。

院子里正忙着，一个小厮着急跑来传话。

“王妃，太后急招您入宫！”

柳沐凝微愣，平时要是没有什么大事，太后不会轻易召见她。

揣着心里的一丝不安，她匆匆进宫。

刚到太后寝殿外，太后盛怒的声音就传出来。

“你居然要娶沈怡儿，她可是罪臣之女，你这样做让沐凝怎么办？”

紧接着是慕昀霄偏执回应。

“母后，我与怡儿两情相悦，当年您要我娶沐凝，我娶了，也从没亏待过她。”

“现在我只是想娶自己心爱的人，哪怕是妾，只要给怡儿一个名分就好。”

听着这些话，柳沐凝拢紧双手，深吸了口气才进去。

殿内，太后一脸怒气，慕昀霄跪在地上，满眼坚决

柳沐凝没有看他，而是从容地给太后请安：“沐凝拜见太后。”

太后目露心疼，让她坐到身边后朝慕昀霄说：“你先出去！”

慕昀霄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柳沐凝，默默起身出去。

太后拉着柳沐凝的手，心疼不已：“刚才的话你怕是听见了，你放心，哀家绝对不会让沈怡儿嫁给昀霄。”

柳沐凝眸光暗了暗，像是下定了决心，突然起身行了个大礼。

“沐凝求太后应允***的心愿，让沈怡儿堂堂正正地入王府！”

太后惊讶：“孩子，哀家知道你对昀霄的情意，你怎么舍得把他拱手让人啊？”

柳沐凝红了眼。

她对慕昀霄是一往情深，可也明白，身为女子，现在的她更想爱的，是自己。

“太后，***对沈怡儿的情意就像我对***，爱而不得最是惋惜，还请您成全了***吧。”

说完，柳沐凝深深磕了个头。

慕昀霄在寝殿外踱着步，烦躁不已。

这时，柳沐凝从里头出来了，他正想再去求太后，便听她说：“我已经求太后恩准你和沈怡儿的婚事。”

慕昀霄愣住：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
柳沐凝笑了笑：“我是你的妻子，应该事事为你考虑。”

四目相对，慕昀霄突然把她抱进怀里：“谢谢。”

听着他激动的语气，柳沐凝怅然一笑。

这句‘谢谢’，算是谢过她这么多年的痴情吧。

赐婚懿旨很快就下来了。

慕昀霄亲力亲为着这场婚事，恨不得把京城所有百姓都请来。

一个月后，在一片喜色中，他和沈怡儿拜了堂。

柳沐凝看着笑的比以往灿烂的慕昀霄，咽下一口苦酒。

记得他们成婚时，他可没有这样笑过……

宾客散去后，慕昀霄带着满身酒味走向柳沐凝。

“要不是你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到怡儿，谢谢你……”

他紧紧拉着她的手，又是几句道谢。

柳沐凝拿出手帕，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酒：“快去吧，别让新娘子等久了。”

慕昀霄看着她，像小时候那样抬手摸摸她的头。

“放心，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的。”

说完，他大步朝沈怡儿的院子走去。

柳沐凝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，心没那么痛，眼泪却止不住。

不是为她的爱而不得，只是哭那个曾经一往情深的自己。

昀霄，你不必再陪着我。

因为这个‘永远’，已经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