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清禾栽倒在地，毒蛇森冷的竖瞳几乎已经冲到了她面前。

心跳骤停，就在她以为自己命丧此地的时候，***壮壮忽得大叫着冲了过来！

“汪汪！”

壮壮和毒蛇撕打在一起，黄沙和尘土都扬的老高。

陆少群终于顾上这边，掏出***两下蹦死了毒蛇。

“清禾！你怎么样？”

他一脸着急冲地上的黎清禾奔来，但下一秒，他身侧的吕曼再次一声尖叫：“少群哥，我好疼，我被蛇咬了……”

陆少群神色大骇，再也顾不上被吓得腿软的黎清禾，当即抱上吕曼就冲上吉普车。

黎清禾捂着心口，有些喘不过气。

这时，高大的壮壮忽得倒在黎清禾身边，她才发现壮壮的腿上竟流着黑血。

壮壮被咬了！

她顾不得难过，忙冲着要上车的陆少群大喊：“先别开车！等一下！”

陆少群回过头，却只说：“你自己慢点回！”

“就等一下，壮壮也被蛇咬了，带上它——”

话没落音，车辆就疾远，只余一地尘沙。

为什么不停下？

黎清禾急的满脸泪，她回到壮壮身边，颤抖抱起它：“壮壮别怕，妈妈马上带你去医务室打血清！”

“呜呜——汪……”

壮壮低声呼应，声音都是痛楚，听得黎清禾的心仿佛被撕裂。

“壮壮，坚持住！”

“别睡……”

她体力一向不好，可这次抱着几十斤重的壮壮朝基地跑，连停都没停过。

天渐渐黑了，风也越来越大。

眼泪被风吹干，又立马湿了脸颊。

黎清禾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。

小河通往基地的路，她曾和陆少群走过无数次，从前她总觉得这路太短，不够她哄出陆少群一句情话。

如今，却只觉得这路太远，远到怀里的躯体慢慢失去了温度，远到壮壮已经回应不了她一句。

终于，抵达了医务室。

可军医却摇了摇：“***已经蔓延全身，狗的躯体已经僵硬，也停止了呼吸，现在打血清也来不及了。”

黎清禾愣了好久才听懂军医的话，她浑浑噩噩的抱起壮壮往外走。

刚出门外，隔壁屋内传来吕曼的哭声。

只抬眼一瞥，就看到吕曼窝在陆少群的怀里。

男人正温柔安慰：“好了好了，只是扭到了脚，你没有被蛇咬中，不会死的。”

可吕曼还是哭得梨花带雨：“我好怕，我以为我活不了，少群哥，我就只问你一句实话，如果没有黎清禾，你会不会娶我？”

黎清禾就这么抱紧壮壮的躯体静静站在门外。

很快，屋内传来陆少群温柔的哄：“当然会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
大约是痛麻木了吧，黎清禾连冲进去质问的力气都没有。

只抱紧壮壮，默不作声一步步离开。

回到家，月色下，没开灯的屋子黑漆漆的，一阵死寂。

她把壮壮放在土墙的小窝里，拎着盆打了水，用帕子一点点擦掉壮壮身上的黑血，而后又把它搂紧怀里。

“睡吧，妈妈陪着你。”

这一晚，她没睡，也没再哭。

陆少群也***都没回来。

清晨，第一缕阳光照进壮壮的小窝内，黎清禾终于松开了它。

她拿出铁锹在院子挖了个大坑，把壮壮的小窝放了进去，再把壮壮放进去，还放了它最爱的飞盘玩具。

刚填好土，陆少群就回来了，瞥见黎清禾手中的铁锹，想当然问：“怎么突然想起种树？院子里的土质不好，种不活的。”

黎清禾抬头，但还不等她接话，陆少群匆匆进屋拿了几件衣服，又急着离开：“你别忙活了，等新一批白杨树苗到了，我陪着你去河边种。”

他甚至没给黎清禾机会告诉他，壮壮死了。

不过，纠结这些好像都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陆少群走后，黎清禾去找了上级领导。

“报名核技术可控弹道的研发计划，您上次让我考虑，我已经非常认真考虑了，决定接受任务，从此一心做科研。”

领导严肃再次确认：“黎研究员，你接下核技术研发任务后，组织将会注销你的一切身份信息，从此以后，你在所有人眼中就成了个‘死人’，你依旧愿意吗？”

黎清禾只铿锵有力道：“祖国的建设大于一切，陆少校有自己的路要走，我已经申请了***报告，就等他签字。”

***，离开陆少群，她的心意从未如此坚定。

她甚至更希望，陆少群永远找不到她。

领导欲言又止，终究点头。

“行，我给你五天时间告别，五天后出发去新基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