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腊月初八，难得雪停，侯府也热闹起来。

早上，顾清远带着齐婉兮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。

苏婉柔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，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。

做好后，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。

顾清远同齐婉兮回府时，便是看着苏婉柔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。

顾清远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，衬得人面似桃花，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……

倏地，苏婉柔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。

她一抬头，便看到不远处的顾清远和齐婉兮相携而立。

而顾清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，眼底阴翳，冷锐犀利。

苏婉柔心里一惊，连忙朝两人行礼。

“参见世子、世子妃。”

顾清远只冷冷盯着她，半响未出声，看得苏婉柔手心都出了汗。

最后还是齐婉兮笑着说：“免礼吧。”

说着，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顾清远：“世子，你怎么了？”

苏婉柔垂着头一动不动，好半晌，才终于感觉顾清远冷沉的视线收了回去。

她看不见他的表情，却能听见他声音轻柔地对齐婉兮说：“无妨，回屋吧。”

顾清远回府了，苏婉柔没再管厨房里的事，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正房赶。

又过了半个时辰，顾清远才悠悠回到正房。

苏婉柔忙走上前，声音低而轻：“奴婢帮世子爷更衣。”

手伸到半路，却被身前的男人攥住。

顾清远冷笑：“冲别人笑？”

苏婉柔忍痛，轻声解释：“爷误会了，今日腊八，刚刚奴婢只是在分粥。”

顾清远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，声音冷戾：“穿得花红柳绿，这么招摇，记住，你是本世子的东西，别有其他心思。”

不知为何，“东西”这词让苏婉柔不太舒坦。

这么些年，顾清远年岁长了，心思也越发沉。

他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，对苏婉柔却越发喜怒无常。

苏婉柔早学乖了，他生气了，她也不找寻理由。

只顺着他的话说：“奴婢这就去换身素净些的衣裳。”

看着表情柔顺的脸，顾清远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缓缓散去。

他捏住苏婉柔脸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。

只甩下一句冷冷的“去”。

第二日，腊月初九。

整个侯府开始大扫除。

苏婉柔虽是顾清远的通房，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，自然也要参与进去打扫。

可当她打扫到博物架时，却被人撞了一下。

她猝不及防之下，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，瓷瓶立即摔了个粉碎。

一个瓷瓶砸得满室寂静，撞苏婉柔的婢女惊叫出声。

“这、这可是王妃的嫁妆！定窑的白瓷花瓶！”

这婢女苏婉柔认识，是之前想爬上顾清远的床，结果被自己教训了的婢女。

顾清远在这时进来了，看着这一屋的喧闹杂乱，立即皱起眉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屋里顿时跪了一地，那婢女恶人先告状：“回世子爷，苏婉柔她把王妃的嫁妆碰碎了！”

苏婉柔忙说：“是她故意撞了奴婢，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……”

她解释到一半，顾清远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
“本世子亲眼所见，你还想狡辩？”

苏婉柔喉间便是一哽，抬起头，便对上了顾清远毫无波澜的黑眸。

顾清远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：“毁坏王妃嫁妆，苏婉柔，罚俸一月，去领十大板。”

苏婉柔忽觉心口一凉，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。

她伏下身子，额面点地。

“是，奴婢领罚。”

苏婉柔被拖了下去。

十大板打完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，已然夜幕低垂。

顾清远的书房烛光正明，门却没关紧，漏出几道风声。

苏婉柔下意识走近了，想把门关上。

凑近了，却听见齐婉兮暧昧的声调响起。

“清远，太重了……”

苏婉柔脚步一顿，想要无声离开。

下一秒，却听见顾清远柔声哄道：“抱歉，平日里和苏婉柔没轻没重惯了，夫人别怪罪。”

齐婉兮声音虚浮：“清远，不过一个花瓶，你今日对苏婉柔处罚太重了……”

房里声响忽重，片刻后，顾清远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。

“我俩在一块，你还要提别的女人，她就是一个奴婢，哪里值得你费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