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，一道温润磁性的嗓音打破了这窒息的寂静。

“宝宝，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？”

程静漪循声看去，一旁的手机亮起，屏幕上出现了闻煜风的面容。

那是她定制的3D虚拟男友“乖乖聿”。

和闻煜风长得一模一样，黑衬衣，西装裤，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毫无差别。

唯一的不同，“乖乖聿”眼神温柔缱绻，闻煜风眼眸凉薄冷淡。

程静漪眼圈发热，脑海里的记忆汹涌而至。

她和闻煜风，是京市一南一北两大死对头。

程静漪性子跳脱顽劣，行事肆意张扬，一身大小姐脾气，就没有她不敢闯的祸。

闻煜风斯文如玉、是长辈们口里赞不绝口的“矜贵公子”，十七岁便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内敛。

五年前，闻煜风在酒吧不计前嫌、施以援手，救下差点被侵犯的她。

从那后，她就追在闻煜风身后要报恩，势必要拿下这朵无人敢摘的高岭之花。

可闻煜风眉眼冷淡拒绝了她。

“程静漪，我想要的妻子，是温婉端庄、而你只是个假小子。”

那天后，程静漪就收起跳脱，学习各种名媛礼仪，钻研各种才艺，古琴、油画、插花。

从一个行事莽撞的大小姐，脱胎换骨成了京市举止优雅的名媛。

等她终于有资格，准备再次告白时，却听到闻煜风要娶她姐姐程诗瑶的消息。

程静漪伤心欲绝，默默退出。

可婚礼前夕，程诗瑶来找她。

“漪漪，姐姐有心爱的人，你能替姐姐嫁给闻煜风吗？”

那一刻，程静漪心跳一瞬，藏着私心也抱着侥幸答应了程诗瑶。

程诗瑶连夜出国，而她穿上婚纱，嫁给了闻煜风。

可不知为何，所有人都说是她逼走了程诗瑶，拆散了他们这对‘有情人’。

从那之后，闻煜风就开始恨她。

往事浮现，程静漪盈在眼眶的泪落下，一滴一滴砸落在手机屏幕上，而虚拟的闻煜风像是有感知般发出机械的声音——

“宝宝，是哭了吗？”

程静漪垂眸，视线再次落在‘乖乖聿’上，没忍住红了眼眶。

“乖乖聿”，曾经是她对闻煜风的精神寄托。

可现在这一刻，她突然明白，也是她的执念。

程静漪收回思绪，手指放在删除记忆的按钮上。

“乖乖聿……”抹除记忆。

四个字还没说出口，门口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轻淡嗤笑。

程静漪回头，正对上闻煜风冷沉视线，她张嘴想解释，手机里‘乖乖聿’再次发出温和声音。

“宝宝，为什么不说话，是不要老公了吗？”

一句话，好像给程静漪宣判罪责。

闻煜风脸色阴沉如墨，大步上前关掉她的手机。

“程静漪，别再玩这种自导自演的把戏了，从你逼走诗瑶，我和你之间只剩下互相折磨。”

清冷的月光笼罩在程静漪身上，落寞寂寥。

闻煜风走了很久，‘互相折磨’这包含着恨意的四个字还是萦绕在她脑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