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醒了就自己喝点水。”顾小暖递过一个竹筒,里面已经悄悄兑了退烧药和抗生素粉末。
“好。”
厉寒洲接过竹筒,这水……好像有点苦涩之味,闻着有药香。
他眼神微动,看了顾小暖一眼,没说什么,只顺从地喝了大半竹筒。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,我叫人把你抬车上去,你就在车里睡吧。”顾小暖打断他,把他重新放平。
厉寒洲不说话了,很明显媳妇这会子不想跟他说话。也是,嫁给他一日福没享到,今日就被连累跟着一起流放,换谁能高兴。
他没想到她会留下,以为她已经回丞相府了。
其实刚才他很想问“为什么”?她为何要留下流放,她可知这一路上有多艰难?
男人闭上眼,他必须尽快好起来,路上不会太平,狗皇帝绝对会斩草除根。
媳妇和老娘,他要自己保护。
仆人还在薅草,收拾地下的小石块。
饭后,大家陆续躺下,只有厉家这头还在忙活。
“看看,咱们受伤死丫头理都不理,却对着祸害厉寒洲问寒问暖,给他买药又买鸡蛋,丞相怎么会生这么个犯贱货。”
厉老二阴森森的看着忙碌的大房,“别担心,再过两天咱们就能看见娘了,到时候他们家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。”
老娘在,大嫂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样?
抄家时候她回老家了,听官差说会跟着厉家旁支一起赶过来汇合。等娘到了,大房就蹦跶不起来了。
就像这么多年,因为娘在,因为大哥,大嫂和厉寒洲还不是分不了家,听话的不得了。
“对,等婆婆到了有他们好果子吃。”
她气糊涂了,把婆婆和旁支都给忘了。
厉家大队人马到齐后,厉寒洲死定了。
“成儿,”
夜色漆黑,只有几个火堆还在燃烧。
大多数流放犯人经过一天折磨,早已精疲力竭,鼾声、呻吟声、压抑的哭泣声此起彼伏。
顾小暖睁开眼,悄悄起身。
旁边的婆母睡觉鼾声太响,明晚上不能跟她睡一块。
“夫人怎么了?”
我去,厉寒洲的人怎么如此惊醒。
“上茅房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