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65天。
李伟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。
“雨萱,你能不能回来,我们当面谈。”
“雨萱,我妈已经道歉了。”
“雨萱,你不能这样,你这样我很被动。”
被动?
我笑了。
我住了65天酒店,他说他被动。
第68天,婆婆亲自给我打电话。
“雨萱,回来吃顿饭。”
“不了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别这么僵着。”
“妈,您不是说我是外人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“我……我那是开玩笑。你别放心上。”
“好,我不放心上。”我说,“那您把我的钱还我,我就不放心上。”
“什么钱?”
“40万首付,18万月供。”
“那是你嫁到李家的嫁妆!”
“嫁妆是给我的,不是给李家的。”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?”婆婆的声音尖锐起来,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你爸妈给你的钱,就是给婆家的钱!”
“那您把80万拆迁款给小磊,也是这个道理?”
“那不一样!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小磊是男孩!”
我笑出声来。
“妈,您这逻辑,我学不会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有事,挂了。”
我挂了电话。
第70天,李伟突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。
“雨萱,我们谈谈。”
我看着他,叹了口气。
“进去说吧。”
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。
李伟瘦了,眼圈发黑。
“你最近怎么样?”他问。
“还好。”
“住酒店……辛苦吗?”
“还好。”
李伟低下头: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道歉有用吗?”
“我知道没用。”他说,“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“你不知道怎么办?”我看着他,“李伟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如果你妈说,让我滚出这个家,你怎么办?”
李伟愣住了。
“我……我会劝她……”
“劝不住呢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会让我滚?”
李伟说不出话。
“你看,这就是问题。”我说,“在你心里,你妈永远排第一。我出了多少钱,做了多少事,都比不上你妈一句话。”
“雨萱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……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选。”
“不知道怎么选?”我笑了,“李伟,你已经选了。你让我住酒店的时候,就选了。”
李伟低着头,不说话。
“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如果我回去,你能保证,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吗?”
李伟抬起头,看着我。
“我……我尽量。”
“尽量。”我点点头,站起来,“再见,李伟。”
“雨萱!”
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咖啡厅的时候,我给周芸发了条微信。
【准备律师函吧。】
【好。】
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在酒店看电视。
手机响了,是我妈。
“雨萱,你最近还好吗?”
“还好,妈。”
“听说你住酒店?”
我愣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李伟妈打电话来了。说你不讲理,不愿意回家。”
我沉默了。
“雨萱,到底怎么回事?”
我把这两个月的事,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公婆来住,说几天,住了两个多月。
婆婆嫌我吵,让我住酒店。
婆婆说我是外人。
拆迁款80万给小叔子,一分不给我们。
婆婆说房子以后要给小叔子。
电话那头,妈沉默了很久。
“雨萱。”
“嗯?”
“那40万,是我和你爸给你的嫁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们给你,是让你过好日子的。不是让你受气的。”
我的眼眶突然有些酸。
“妈……”
“你想怎么办,妈都支持你。”
“我想离婚。”
“好。”妈的声音很平静,“离了也好。这种人家,不值得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。
“妈,谢谢你。”
“傻孩子,跟妈说什么谢。”
那天晚上,我睡得特别安稳。
70天了。
我第一次觉得,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。